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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祖简介及生平事迹(彭祖的传说)


古时候,彭祖就住在终南山下。

他生在夏朝,一直活到周朝末年,整整活了八百八十岁,每活八十年,就返老还童一次,转一次少年。所以,他能够青春长驻,永远不老。

虽然说,天增岁月人增寿,彭祖也是一年长一岁,可是,从外表上看去,他的模样始终像个小伙子一样。怪不得,人们都叫他“童子”。

长生不老,当然是好事,但是,也有麻烦。啥麻烦呢?因为显得年轻,精力充沛,妻子一个个老死了,他得不断地续弦。前一个媳妇老死了,他就续娶一个;后一个媳妇又老死了,他还得再续娶一个。这样,娶一个,过几十年,老死一个;再娶一个,再过几十年,再老死一个;还得再娶.…….前前后后,童子共娶了四十四个媳妇,生了一百多个儿子。儿子又生儿子,孙子又生孙子,子子孙孙,越来越多,人烟兴旺得很。


彭祖面对着一片黑压压的儿孙,经常连名字也叫不清。想起儿孙满堂,成百上千,自己都数不清,彭祖心里挺开心。心里一高兴,他就往往多喝几杯酒,满面春风,走出家门,站立十字街头,唱起自己创作的《夸寿歌》:

童子活了八百八,

站在街头把口夸。

哪位比我年纪大,

我把老婆输给他。

世间凡人,哪个敢跟童子比寿呢?没人敢接招啊!所以,童子唱来唱去,没有对手。越是没有对手,童子就越是得意,越是唱。

这天饭后,童子喝得酒意阑珊,脸上红扑扑的,又走上街头,唱起自己得意的《夸寿歌》。正唱着,街上走来个倒骑毛驴的老头儿。


经过童子身边的时候,老头的毛驴一尥蹶子,踢了童子一蹄子。童子没有防避,冷不丁被踢倒在地,摔了个四仰八叉。

童子气坏了,从地上爬起来,望着骑驴人口出怨言,骂道:“哪里跑出个野娃娃,这么撒野没礼貌?街上这么多人,倒骑毛驴不看路,乱闯乱撞,能不出事吗?眼瞅着老夫被驴踢倒,也不下驴搀扶一把,不该赔个礼、道个歉吗?”

那倒骑毛驴的老头儿听了,头一扭,哈哈大笑,指着童子说道:“看你小小年纪,竟然囗出狂言!怎敢在老夫面前妄称老夫呢?睁开眼好好看看,仔仔细细瞧一瞧吧!我这胡子比你那头发不知长多少呢!嘿嘿!”

童子正夸寿找不到对手呢,根本没把这个骑驴老头放在眼里,便冷笑一声,说道:“怎么,不服气?那就当着大庭广众,比一比好了!”

看来,骑驴老头也不是善茬子,他身子一立楞,说:“天在头顶,地在脚下,树有高矮,人有长短。隔皮猜瓜,不知生熟。比就比,谁还怕谁呀?”

有位好心人劝这老头儿,说:“别比了,你比不过他,不比则罢,一比准输。大路朝天,各走半边,少惹是非,走你的路吧!"

童子骄傲地笑笑:“不听老人言,吃亏在眼前。谁的年纪大?人眼是秤杆。不比也罢!” 骑驴老头一听这话,根本不买账,反而摽上劲了!他说句“听好了”,扬头唱了起来:

倒骑毛驴走天下,

人人夸俺年纪大。

如你生辰比俺早,

这头毛驴拉回家!

看来,骑驴老头真要赌一把,把坐骑毛驴也押上了。在挑战面前,童子自认胜券在握,等对方话音一落,便欣然应战,心想,你的毛驴算是输定了。

童子开心地笑了笑,唱道:

从盘古开天下,

比俺大的都死啦!

你如比俺年纪大,

老婆改嫁到你家。

彭祖居然把老婆押上了。看来,两人都不甘示弱,接下来,就比比年纪吧。

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。不少人喜欢看热闹,不仅不劝架,反倒跟着起哄,七嘴八舌,有的说:“好哇!你们两个要说话算数,说出的话,泼出的水,收不回来了。”还有的说:“谁要比输了,可不许赖账的啊!”……双方都表示:“谁赖账谁不是男人!”比赛开始了。

童子胸有成竹,上前一步,笑吟吟地一拍胸脯,唱道:

庙前一棵松,

百年一扑棱。

自俺记事起,

扑棱八扑棱。

众人一听,咂嘴的咂嘴,伸舌的伸舌:“乖乖!八百多岁了,真看不出。”

骑驴老头一听,不以为然地笑了:“嘿嘿!就这么点年纪,竟敢在我面前夸口。听我的——”说罢,唱了起来:

家住蓬莱叫张果,

开天辟地就有我。

毛驴踢你不为过,

他也比你大得多。

童子一听傻眼了,天哪!今天是怎么了,莫不是碰上活神仙了?他那不起眼的小毛驴竟然也比俺年岁大?俺媳妇不仅年轻漂亮,而且聪明贤惠,要真比输了,就得把媳妇送他,俺还真舍不得呀!

张果老盯住彭祖看了会儿,好像猜透了他的心思,“嘿嘿”一笑,说:“怎么了?不说话了?俺舍得了毛驴,你舍不得媳妇了?出囗的话,泼地的水,唾沫吐在黄土地,你还能舔得起来吗?”

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地起哄,你一言我一语地乱嚷嚷:“对了,童子比输了!输了不能赖账,赶快回家,把老婆让给人家!”

原先劲崩崩的童子,这时像煞气的皮球,只得认输,垂头丧气,带着张果老回家讨人。看热闹的百姓乱哄哄地跟在后头,非要看个结果。

一群人来到彭家大门口。童子的小媳妇红花听到门外乱哄哄的,闻声迎了出来。


张果老抬头一看,呵!这小女子长得粉面桃腮,明眸皓齿,艳如春花,果然非常标致。难怪童子想反悔,是舍不得家中的小娇娥呀!看到彭祖媳妇这么漂亮,张果老这位早已出脱凡尘的神仙,也不由动心,真想把这小女子娶回家了。

红花问丈夫:“你吃饱撑的?领这么多人来家干啥呢?”童子吞吞吐吐,羞得难以启齿。

张果老抢过话头,兴高采烈、眉飞色舞地把二人赌寿的经过和盘托出,说:“俺张果老上门接媳妇来了,赶快收拾一番,骑上毛驴,跟俺成亲去吧!”

红花一听,气得柳眉倒竖,杏眼圆瞪,对着丈夫,劈头盖脸,就是一顿臭骂:“你真是个老糊涂!世上打赌,赌金、赌银、赌财宝,哪有赌老婆,把老婆赌输的?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窝囊废!”

彭祖自知理亏,大气不敢出,只有耷拉着脑袋,挨骂挨训。

张果老眉开眼笑,和颜悦色地望着红花,低声低气地说:“小娘子不必动气。你现在是俺的人了,尽管放心。俺张果老不会亏待你的。快跟俺骑上毛驴,一道成亲去吧!”

红花咋会领这个情呢!她转过身来,对张果老不屑一顾,冷笑一声,说:“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!童子同你打赌,不就是比寿吗?童子输了,可是,俺还没有输呢!如果论起辈分,你该比俺小两辈,叫俺一声姑奶奶才是。大家评评理,这姑奶奶怎能同侄孙子配成夫妻呢?差了两辈!要结成夫妻,那真是狗皮贴到南墙上——太不像画(话)哩!”

众人听了,又是一阵惊叫:“今天是啥日子?这寿星老都在这里碰头了!”张果老听红花一说,头摇得像个货郎鼓,说:“小娘子开什么玩笑!你比俺长两辈?这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不要拿大话吓唬人哟!”红花头一扬,说:“没有什么不可能!你如不信,那咱俩就当着大伙打个赌好了。”

说罢,开囗唱了起来:

若要打赌咱不怕,

实打实地说真话。

你要比俺年纪大,

俺心甘情愿嫁你家!

看到红花年轻漂亮,张果老早急得搓脚拧手,心里痒痒。他心一横,非把红花娶到手不可,张囗唱了起来:

俺本堂堂男子汉,

若要打赌不算难。

你若比俺年纪大,

俺叫你一声姑奶奶!

众人又是一阵起哄:“好!说话算数!”红花沉着冷静,不慌不忙,清了清嗓子,说道:“当着大伙的面,小张果,你听好,姑奶奶是怎么比你大两辈的,叫你心服口服。”说罢,唱开了:

月中桂树是俺栽,

地上黄河是俺开。

你爹脐带是俺剪,

你妈嫁衣是俺裁。

你娘坐轿满两载,

才生下你这小乖乖!

“好!”众人一听,红花比张果老的爹娘还大一辈,不是张果老的姑奶奶是啥?红花给张果的父亲剪脐带,年纪自然比张果大。大家齐声喝彩,把张果老羞成个大红脸。

张果老心想,今天出门没拣好日子,栽倒在一个小娘们手里,口中连呼:“晦气!晦气!”可是,说过的话得算数啊!张果老只好硬着头皮,跪倒在红花面前,磕个响头,乖乖地叫声:“姑奶奶!”红花微微笑着,拉长腔应声:“哎!好孩子,起来吧!今后,别再没老没少、没大没小的了。去吧!”

众人大笑,一哄而散。张果老爬起来,羞得无地自容,扭过身,跨上毛驴,紧抽几鞭,一溜烟跑了。童子见媳妇为自己挽回败局,高兴得合不拢嘴。不料,他和媳妇一回到内室,红花头晕目眩,一头栽到地上,翻翻白眼,没气了。咋回事呢?

原来张果老是天上的神仙。他磕的头,俗人凡胎承受不起呀!张果老一个响头,竟然把红花给磕死了。

再说张果老,离开终南山以后,越想越憋气,越想越窝囊: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竟然让一名村妇羞辱了一场,实在太丢面子了。再回头一想,不对呀!童子和红花,明明是凡人,咋会活那么大年纪呢?

在驴背上,张果老掐指一算,猛然醒悟,大叫上当。红花那小娘们说自己如何如何年纪大,原来都是瞎喷呢!不过,这时辰,她已经不在人世了。这也算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。可是,那童子却实实在在活了八百多岁了,这咋回事呢?他怎么会活这么大岁数呢?这童子享尽人间艳福,真比做神仙还自在呀!阎罗王是管人间生死的,为啥不来勾童子的魂呢?说不定,他们之间有啥勾当呢!

想到这里,他觉得这事是囗袋里装牛梭头——内里有弯。自己身在仙界,还不能不管哩!

张果老主意一定,朝驴头一拍,朝驴腚上抽一鞭,便腾上青霄,驾起彩云,进了南天门,火急火燎地赶到灵霄宝殿。

张果老到玉皇大帝面前,以彭祖八百岁为例,把阎罗王狠狠地告了一状。

玉皇大帝一听,也非常生气,说:“人间寿命都有定数,只有神仙才长生不老,怎么能容忍一介凡夫长命不死呢?太不正常了。”

他立即传旨,命阎罗王上殿奏明情况。

阎王爷慌里慌张地赶到灵霄宝殿,被玉皇大帝劈头盖脸训斥一顿。阎王爷觉得冤枉,就辩解道:“玉皇大帝在上,容臣告禀:为臣掌管人间生死,一向敬职敬业,丝毫不敢疏忽,岂能苟徇私情,混淆人神界限呢?张果老所说情况,绝无可能!俗话说‘长命百岁’,世人吃斋行善,广积阴德,也不过活个百八十岁的,咋会有人活八百多岁呢?道听途说之言,不可当真。”

张果老一旁坐不住了,急忙打断阎王爷的话,说道:“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。老兄你别嘴硬,我张某人怎能学人间的奸佞之徒,背后告人刁状呢?本人亲眼所见,亲身经历,千真万确,并非道听途说,这能有假吗?”

阎王爷问:“那人姓甚名谁?”

张果老说:“那人面如少年,人们都叫他童子,至于真实姓名,只有鬼才知道。”

阎王爷一听是无头案,一副鬼脸顿时迷茫了,苦笑着说:“神都不知,鬼也不知道啊!鬼要是知道,怎么会让他活到现在呢?那不活见鬼了吗?”

玉皇大帝见他们你来我往,辩不出个名堂,就对阎王爷下道命令:“你回去即彻查此人,立时收归阴曹地府。决不能让这个‘童子’混淆天仙与凡人的界限,逍遥六道轮回之外!”

阎王爷应了声:“遵旨!”便煽阴风,点鬼火,霎时赶回冥府。一落座,他就命令判官搬出《生死簿》,查找那个活了八百八十岁的漏网之鱼。阴间《生死簿》是在一个人出生之前就造好了的,每个人的名字下边,都注明生死年月和一个人的寿数。到了该死的时候,判官把这个人的名字用红笔一勾,自然有勾命鬼前去,立时把他收归阴曹地府。阎王亲自坐阵,几个判官查了三天三夜,把《生死簿》翻遍,查得昏天昏地,也没查出叫“童子”的人。

须知,凡是上了《死簿》的人,都已经收归地府了,活着的人都在《生簿》上。而现在《生簿》上,一般的出生时间都很短,对年纪稍大的记得清清楚楚,绝不会混进一个八百多岁的“童子”。阎王爷急得满头大汗,就是找不出这个活了八百八十岁的人来。找不出来,就没法收归地府,也没法向玉皇大帝交差。这事可怎么办啊?

阎王爷挠头了,赶紧召集下属商量对策。小鬼小判们你一言,我一语,说啥的都有,一时理不出个头绪。

议了老半天,一位老谋深算的资深判官想出一条妙计。他说:“此人既然已经投胎人世,《生死簿》上就应该有他的名字。现在翻遍《生死簿》,却找不到他的名字,保不准是登记他名字的那一页丢失了。我们光注意核实人的姓名,一般却不查对《生死簿》的页码。说不定,漏洞就在这里。”

阎王爷连说:“有理!快查《生死簿》的页码,看看有无错漏。”小鬼小判搬出《生死簿》,又是一番手忙脚乱。

这一查,果然发现了问题,《生死簿》上正是少了一页。可这一页,已经丢失几百年了,往哪里去找呢?小鬼小判一个个面面相觑,束手无策。阎王爷也没了辙,只好再向那位资深判官求教。

生姜还是老的辣。那位资深判官不急不慌,沉吟半天,又琢磨出一个鬼点子。他说:“既然少了一页,不妨把少的一页先补上。少的那页,不会是别人,必是活了八百多岁的老者无疑。只要补上他的真实姓名,然后把这姓名用红笔一勾,不就把他收到阴曹地府来了吗?”老判官说得有理。众小鬼齐声叫好。

可是,阎王爷左思右想,又犯了难:补一页不难,把那人的姓名写上就行。可张果老只知那人的绰号叫童子,谁知道他的真名实姓叫啥呢?而不知那人的真实姓名,这一页又该咋补呢?

阎王爷把眼珠子正转了三百六十圈,头一点:“嗯,有了。童子死去的老婆一定会知道吧?那些女鬼虽然有的已轮回转世,但还有几个是孤魂野鬼呢!”

阎王爷把童子死去的妻子一个个找来,进行个别询问。可是怪了,这童子对谁都守囗如瓶,不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,甚至连他的老婆也不例外。

阎王爷这一招又失灵了。

阎王爷不死心,眼珠子倒转了三百六十圈,又想出一个鬼点子:“英雄难过美人关。这童子一生娶了几十个媳妇,定然是喜欢女色。好,那就派一个尚未得道、刚收归地府的狐狸精,到阳间去见童子,千方百计和童子配成婚姻,想方设法,撬开童子的嘴巴,不就得知他的真实姓名了吗?对,就是这般主意。”

阎王爷指派的狐狸精来到人间,摇身一变,成了一位千娇百媚、顾盼生春的小姑娘。她来到童子新亡故的妻子坟前,烧串纸钱,哭哭啼啼,嘤嘤不绝。


再说童子是个儿女情长之人,自从红花猝死后,他不仅深自内疚,而且更增怜香惜玉之情,每天眼睛一闭,眼前就是红花的影子。他茶里饭里都想着红花,每天都要来到亡妻坟前,洒几行眼泪,诉说衷肠,盘桓半晌,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。

这一天,童子又来到红花坟前,刚要抹泪,同亡妻说说心里话,猛然看到一位娉娉婷婷的姑娘,桃腮杏眼,唇齿含香,无比妖媚。

童子探了探身子,揉了揉眼睛,惊叹道:天哪!天下竟然有这样漂亮的女子?莫是九天仙女下凡了?他迟疑片刻,才吞吞吐吐地问:“姑娘,你是——”

狐狸精对来人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,就站起身来,细声细气地说:“请问,你、你就是俺姐夫吧?”

童子一愣,有点不知所措,怎么冒出个小姨子来了?

于是,又问:“你是哪位,俺怎么不认识?”

狐狸精羞答答地回答:“姐夫,俺是红花的妹妹——绿叶呀!姐姐过去经常说,十个男人九个色。姐姐担心你见了俺萌生邪念,不爱俺姐了,所以,一直瞒着你,不让你知道她有我这个妹妹。想不到,姐姐她突然撇下俺走了。俺爹娘早已不在人世,现在姐姐又走了,以后,俺孤苦伶仃,依靠谁呢?谁来疼俺呢?”

说着说着,狐狸精眼圈一红,呜呜哭起来了。美人流泪,好似梨花带雨,更增添几分娇媚。

童子见到小姨子,早已爱心难收,便急忙上前,一边为她擦拭眼泪,一边软语温存,含情脉脉地劝道:“小妹妹不要伤心,千万别哭坏身子。小姨子不是外人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。你姐不在了,只要你不嫌弃,姐夫自然会疼你呢!走,快跟俺回家去吧!”

狐狸精虚情假意,故作姿态,扭扭捏捏一番,半推半就,就被童子牵着手走了。童子把小狐狸精领回家,姐夫小姨子,一个干柴,一个烈火,一碰就着,感情的火焰熊熊燃烧。

不多久,两个人就成了如胶似漆的一对。童子是老夫爱少妻,把绿叶看成天上掉下的小鲜肉,她要星星给星星,要月亮给月亮。狐狸精呢?不用说,施展媚人妖术,曲意迎合童子,把这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,哄得像个陀螺,一时三刻,滴溜溜地围着她转。

一天晚上,俩人睡在床上,柔情蜜意,耳鬓厮磨,又亲热一番。童子为保精养神,并不沉湎男女之情,热乎一番,便转身睡去。

他一觉醒来,奇怪,却听到绿叶嘤嘤的哭声。童子把绿叶轻轻揽在怀里,关切地问道:“宝贝儿,好好的,哭啥哩?”

狐狸精偎依在童子怀里,半是娇嗔半是哀怨地说道:“俺认准你人好,实心实意地爱你,想跟定你过一辈子,不求同日生,但求同日死。可仔细想来想去,你对俺还是虚情假意,不是真心。”

童子说:“说啥呢?宝贝心肝儿!老夫爱你是一片真心,这可以指天为誓。”

狐狸精趁机说:“既然这样,你为啥不把长生不老的秘诀传给俺呢?俺要和你一样长生不老。”

童子听到这里,得意地笑了,说:“傻妞儿,实话对你讲,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的秘诀呀?没有的。我久活世上,是因为我的名字不在《生死簿》上。阎王爷干瞪眼,拿我没办法,我才长生不老的。”

狐狸精问:“那你的名字哪去了?我也要那样!”

童子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警觉起来:“你问那干啥?”

狐狸精搂着他的脖子,噘起小嘴,撒起娇来:“就要问,就要问嘛!我这么爱你,你也爱我,为什么还要瞒着我?不告诉我,就说明你对我不是真心。”说着,又嘤嘤地哭了起来。

童子紧紧搂着心爱的绿叶,一颗心都化掉了,晕晕乎乎,便忘乎所以起来,说:“心肝宝贝儿,别闹了!这件事,我对亲娘老子都没说过,现在就跟你说了吧!你可千万不能对外人说哟!能做到吗?”狐狸精说:“那是自然。”

就这样,童子把保守了八百多年的秘密,一五一十,毫无保留,全都抖落给绿叶这个和他同榻共枕的狐狸精了。

原来,彭祖前生是个大富翁。死后,家人给他送行时,烧了许许多多的纸马纸钱。得了这些钱财,他怎么用啊?便在阴间大肆请客吃饭,送礼行贿,广交鬼朋鬼友。就这样,久而久之,连那位掌管人间《生死簿》的判官也成了他的铁哥们和座上客。既然如此,这个判官便对他高看一眼,早早安排他投胎转世,一边饮着琼浆玉液,一边登记造册,结果喝得酩酊大醉,糊里糊涂地把写着生死年月的那页纸,搓成纸捻儿,拿来装订《生死簿》了。所以,任凭阎王爷翻烂《生死簿》,也休想把彭祖的生死年月找出来。

童子越说越兴奋,不觉泄露天机。

狐狸精尽管没有打听到童子的真实姓名,但是了解到童子长生不老的奥妙,而揭开这个奥妙,也就能得知童子的真实姓名了。

想到这里,她心中一阵狂喜,禁不住发出三声瘆人的大笑。这一笑,乐极生悲,狐狸精突然灵魂出窍,一命归阴了。

而对于绿叶猝死,童子还蒙在鼓里。他眼见心肝宝贝儿好端端地一命呜呼,不由得老泪纵横,痛彻肝肠,怀抱着绿叶的尸体,哭得昏天黑地,死去活来。

话说狐狸精一命归阴,飞也似的奔阴曹地府报到去了。她把童子不死的奥妙,如此如此,向阎王老子诉说一番。阎王爷一听,连鼻子都气歪了,叫来判官,拆开生死簿,抽出纸捻子,打开一看,果然找到童子的名字:“铿,生于某年六月六日,受封大彭氏国,因号彭祖,死于某年六月三日,寿长八十八岁。”

阎王老子看到这里,不由得哈哈大笑:“好一个童子,你害得我好找。就是你逃到天涯海角,也逃不出老子的手心!今天,到底把你捉拿归案了!”说罢,拿起红笔,在名字上一勾,把彭祖收回来了。


童子正抱着绿叶伏尸大哭呢,突然看到来了两个无常鬼,手持铁链子,要来勾命。他大吃一惊,低头再看绿叶的尸体,已经变成一只僵死的狐狸,顿时悟出了一切,知道自己中了阎王老子设下的圈套了。

他把怀里的死狐狸一扔,长叹一声,唱道:

童子活了八百八,

一生过得好优雅。

娶妻四十单九个,

个个都像一枝花。

生下儿子五十四,

子孙满堂人人夸。

不是中了狐狸计,

阎王岂能把咱抓!

就这样,八百八十岁的彭祖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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